德貞貞萃
《成長》
姓名:陳倩彤
班別:中五義
大概有些事早已在出生的那一刻,就被安排好,只是可能是偶爾的一次不經意,改寫了平凡的人不平凡的一生。
一九二一年秋天,在一個不起眼的、純樸、寧靜的小村莊中,華倫夫婦迎接了他們第一個兒女——艾。
艾是個很活潑、聰明,而且美麗的女孩,她很喜歡赤著足,穿著才補好的裙子到村後的青山坡上奔跑;喜歡聽著父親讀著童話書中一切美好的邂逅,並在母親的哄睡下,與夢中的王子相遇。她,只是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農村女孩,在安逸美好交融的村莊中,孕育了天真、坦率的她。
只是,她也許沒想到天真會成了她的催命符,因她的一次好心,成了畢生的劫禍。亦因此令女孩一夜長大了,
艾用熱毛巾為眼前人腿上恐怖猙獰的傷口作清潔,視線由腿轉向臉龐,艾才驚訝眼前人的獨特,是個很有氣勢的女人,眼睛像蛇一樣陰冷,但偏偏美的像父親描述的天使,這令艾忍不著想起她將這人帶回來照顧的情景……
整整一個月,艾每天也來照顧這傷重的人,起初這人並不願意說話,直到有天,這人問她:「你,多大?」這才開始她們之間的交流,知道了這人叫赫爾米娜。作為對艾的回禮,赫爾米娜將她在外面的所見所聞都告訴了艾,從未到過外面的艾,一下了就被赫爾米娜形容的世界吸引,二人的感情急升,一切看似平靜、和諧。「你想到外面嗎,艾?」「想,但我不能,這裏有我熟悉的一切。」艾不以為然。
直到一大批德軍湧入村中,大肆屠殺,霎時火光四起,熱浪滾燙艾的臉,卻涼透她的心。她的父母就在她面前,血迹斑斑,了無氣息,而面前的這人,赫爾米娜,披著標誌性的德軍軍服,用艾第一次覺得可怕的笑容,說:「現在,這裏再不是你家了,可以跟我走了。」這一刻,艾懂得了恨。
艾發瘋似的衝去要殺赫爾米娜,卻被打暈了。醒來時發現自己在一個漆黑且發著惡臭的房子中,偶爾聽到外面有腳步聲,都會如抓著救命稻草般大聲地叫喊,只是漸漸的,她知道根本沒有人會救她。
五天時間悄然過去,艾每天也在驚恐、悲痛中度過,度日如年、生不如死。她知道是自己一時的善心斷送了自己曾經擁有的幸福;是自己的貪婪,害死所有人;而自己最不該,就是把披著羊皮的狼引入羊圈中,令這惡魔嗜血的吞下了最潔淨的世界!
那扇不動如山的鐵門沉沉打開,迎接艾的是陌生的德軍,他們粗暴的把艾拖出去,用冷水和刷子大力清洗她的身體,最後把她扔到一個只有女人的地方,每天做體能訓練、格鬥、槍擊、騎射,她似乎明白赫爾米娜的用意,要她成為德兵。
一開始艾經常逃跑,但每次也被抓回,經歷一次又一次的毒打,本來又一個準備逃跑的晚上,可是她卻看見了赫爾米娜,並發現她居然是德軍上校,令艾忽然改變了主意,全心投入德軍當中,為了有天,可以親手報仇。
當第七個嚴冬過去,艾成了德軍的第二上校,自從在德國軍隊中生活,她學會了隱忍,學會了當有人在面前,甚至在自己槍下,也毫不憐憫。亦明白在戰爭面前,自己只是螻蟻,沒有足夠能力前,僅是任人宰殺的羊羔。只是自己以前太天真,現在該醒了,該長大了。
一九四五年,二戰結束,德軍上校赫爾米娜和艾被美軍捕獲,當場處死,消除了德軍女將在倖存者心中的恐懼,也結束了她們風靡大戰八國的時代。
每個人也有不同的成長經歷,也許是無奈的、淚流的、吶喊驚惶的,也許是如機械式般冷漠的、如石頭般一成不變的、如芸芸眾生、浮萍般平凡的,也有像艾一樣崩潰、卻竭力想活下去的,但無論如何,這也是成長,由幼稚變成熟,由弱小變強大,由簡單變複雜,由一群人變一個人,只是方式不一樣罷了。
也許艾是貪婪的,因為她想要把美麗惡魔的笑容據為己有,想要緊緊抓著不屬於自己的命運。可是,當意識到錯誤,想要放手時,錯誤的命運早已纏繞著你,狠狠的在你脖子收緊,你越是掙扎,它就會如毒蛇看見鮮活獵物般,更興奮,更急切。直到你終於放棄抗衡時,它已把你吞到腹中,拖你到無間地獄去了。
沒有誰可真正的改寫命運。有的,只是你選擇了甚麼,扔了甚麼。你同樣可以像艾一樣選擇殺戮,扔棄本心,因為那也可以作你成長的橋樑,但重要的是,在作出選擇以後,你將會用甚麼來犠牲?艾和赫爾米娜的選擇,使她們獻出了生命。
那,你呢?